铁树友情

释放双眼,带上耳机,听听看~!

文/一小点

“喜光,喜温暖。不耐严寒,生长缓慢,10余年以上的植株可开花,且不易看到开花,固有“千年铁树开花”的说法。这是百度里对植物铁树的一段介绍,要是用一种植物来比喻友情,想必它也甚是贴切,至少在我看来如此。

人的这一生其实是一个不断筛选的过程,友情亦是如此。

孩提时,我们定义的好朋友是愿意将酸奶和面包与你分享的那个TA;再长大些,就变成了那个经常与你一起上下学做作业,在食堂里互相抢着吃彼此午饭,会将自己暗恋的某个人只告诉你的那个TA,仿佛有一种无形的约定在互相牵绊着什么。

有一天,当纯粹烂漫的学生时代结束了,回首间才发现,那些“TA”不知在何时何地,消失的连个碎片都不曾剩下,能让你记起TA的,也只有那罐酸奶、那片面包,以及TA喜欢过的那个人。

当然,你身边又会多出一些个“TA”,这自然也不会是故事的最后,你还是在不断的筛选着,“滤网”会越来越细密,能掉下去的人也越来越少,直到哪一天,这个滤网无孔无缝,再去看里面剩下的人,十有八九就是你可以用“一辈子”这个有些滑稽的年限词来形容的朋友。

F是我认识了10余年的一个朋友,期间有近五年的时间对我而言是空白的。在我看来,很多关系淡了的原因并不是你不联系我、我不联系你的无聊矜持。而是我主动热情地打了电话吐诉衷肠,我怕你会尴尬,可你那头传递给我的信息却是:我很忙,有空再聊。那五年间,我不止一次暗下决心,要彻底将F从我的世界中抹掉,以至于日记本里隔三差五就会缅怀一下我们的友谊,然后再给自己一个释怀的理由,想起来也是挺傻的。这或许就是怨念在作祟,热脸贴了冷屁股,好像挺丢身段儿。而现在想来,原来是我忘了给这株“铁树”最重要的阳光,而是自顾自的将我认为珍贵的肥料一直施加给它,可能反而让它枯萎的更快,开花更是遥遥无期。

庆幸的是,最终我们都回到了那个开始播种它的城市,并且希望通过共同的努力,让它可以好好生长,开花也好,不开花也罢,即便它是一个不曾开过花的铁树,也不会有人因此否认它是一棵铁树的事实。

周末里一个阳光晴好的午后,我们并肩走在街上,人很多很吵,我们仍可以心无旁骛的聊着从前今后。她的样貌未改变多少,仍旧那么漂亮的不像话。那双大眼睛像刚认识的时候一样,澄澈透亮,不过学生时代的婴儿肥已褪去不少,取而代之的是稍显棱角的下颌,不尖不圆的恰到好处。她是个挺不爱照相的人,空间里存着唯一一张她的照片,是初中那种带着马赛克质感的自拍。所以我是真的很久没那么仔细的看过她了,那一刻我意识到,我是想念她的,且从未停止过的想念。只是太久见不到的人,都会让人有种逐渐失去的错觉。

那天我们聊了很多,踱步在熟悉的大街小巷,坐在洒满阳光的操场上,其实具体说了什么我都已经记不大清楚了,内容有些杂乱,可不知道为什么,印象最深的却是戴着耳机一起听了一首那段时间我在单曲循环的歌,歌名叫《Some》,我记得很清楚。她说她很早就给我推荐过这首,我说没有吧,她说肯定有,然后我俩就开始了幼稚的争执,像两个小孩为争一个玩具一样。

恍惚间,时光仿佛又倒流到十年前,两人为一道数学题的答案相左而争的面红耳赤,那时候可能真的会因为她的固执己见有些生气,但那一刻,只是觉得她没有跟我见外,五年未见,我不确定她改变了多少,可还有不变的一部分,是留在我们之间的。

铁树喜光,生长缓慢,10余年以上的植株才有开花的可能。十余年的时间,听起来真的是让人觉得等待无望,大多时候,它仍是以树的方式呈现在我们眼前。可现在,我已不再在意它是否开花,一心只想如何让我的这棵铁树享受到充足的阳光,看着它一点点长大,健康茁壮的成长。看着它一天天变得结实,枝叶繁茂,炎炎夏日能投来一片阴凉给我,风雨交加时能抽出一片枝叶给我。我还要求它什么呢?我不想只为等一次花开而错过了一次又一次的十年。与之相比,我更在乎可以温暖彼此的日子。

每想起与朋友F那些年间的迂迂回回,就会不经意的感激着什么:她又回来了,还好,她回来了,让我的孤单又少了一分,让我的铁树又长了一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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